【小說】《夏的故事》選摘:懷孕表示增加我們這樣「會吃會思考的人」,一想就陷入絕望的心情

  发布时间:2024-05-10 09:09:39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文:川上未映子追求更高層次的美麗「我想做隆乳手術。」距今三個月之前,卷子在電話中既像宣布、又像報告的說。剛開始,卷子的基本態度是「關於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但是一星期三次,卷子工作結束的深夜一點多都 。

文:川上未映子

追求更高層次的小說夏的選摘想陷心情美麗

「我想做隆乳手術。」
距今三個月之前,故事卷子在電話中既像宣布、懷孕又像報告的表示說。

剛開始,增加卷子的們這基本態度是「關於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但是樣會一星期三次,卷子工作結束的吃會深夜一點多都會定期打電話來後,漸漸的思考態度也有了改變。她開始不再有興趣聽我的入絕感想或意見,而是小說夏的選摘想陷心情躍躍欲試。總之從頭到尾就只是故事沒完沒了的說她的隆乳手術。

「做手術,懷孕讓胸部變大」和「自己真的表示能做嗎」,成了卷子對隆乳手術的增加兩大主題。

在我到東京的這十年間,別說是深夜打電話,連定期煲電話粥都很少,然而聽到卷子劈頭來句「我想做隆乳手術」,一時啞口無言,不自覺的回答:「好啊。」

不過,卷子對我的「好啊」並沒有太注意,接著就對著只能答腔附和的我,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現在隆乳手術的方法、費用、疼痛有無、術後休息時間等。偶爾穿插「我想我可以,應該可以做。我真的想去做」等強大的決心來鼓舞自己,另外在一天的結束整理其他新入手的資訊,大約是按這樣的順序,一古腦的說個不停。

我一面對卷子充滿希望的聲音點頭稱是,一面試著回想卷子的胸部到底是什麼樣子。然而,難度太高了。當下這時候,我連長在自己身上的胸部都想不起來,所以,想不起來也是當然的。因為這個緣故,不論卷子如何熱中的解釋隆乳手術,如何闡述自己的想法,我還是很難將卷子與胸部,以及隆乳手術連在一起。越是聽卷子說話,越是湧起一種「我現在到底在跟誰談誰的胸部啊?而且幹麼談這個啊?」等既非不安也非無聊的心情。

和綠子處不好——幾個月前就聽到這個消息,所以,話題一旦落入「隆乳的無限迴圈」中,有時我也會主動切換:「對了,綠子她⋯⋯」

但是,這麼一來,卷子就會稍微降低聲調,簡單回道:「嗯,還好,沒問題。」明顯想逃避這個話題。如果依我的想法,卷子今年四十歲了,對於她在電話另一端說的隆乳手術,不管怎麼樣都應該先想到今後的生活、錢從哪裡來,當然還有綠子問題,這些先解決了才能談手術吧。

但是,畢竟我一個人在東京,過著一人飽全家飽的生活,不需要照顧別人,我也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對別人說這種大道理,所以從來沒說過一句重話。關於她和綠子之間的生活,卷子自己一定比我更煩惱吧。

如果有錢的話。如果白天有固定工作,有最低限度保障的話。卷子又不是自己喜歡才到酒店工作到深更半夜,把讀小學的綠子獨自留在公寓裡過活。雖說是為了賺錢,但她也不願意讓女兒看到自己喝醉的醜態。好在有個朋友住在附近,有什麼事或緊急狀況時,隨時都能跑來幫忙。卷子把這當作心靈的護身符,萬不得已地過著現在的生活。

但是,就算再怎麼不得已,還是很難讓人不擔心未來卷子和綠子要怎麼過活。譬如說晚上,如果今後綠子還是得一個人度過夜晚這段時間,這實在不是好主意,百分之百不好,全方位的不好。這種狀況必須立刻改善才行。那麼要怎麼做才能改善呢?

無一技之長的卷子,過著打工生活的妹妹我。還是個孩子、接下來事事需要錢的綠子。沒有保障的生活。庇護人或親戚,一個都沒有。嫁個金龜婿、攀上枝頭變鳳凰的機率等於零,說不定還是負數。彩券。生活扶助——

我剛上東京的時候,和卷子談過一次生活扶助。那段日子,卷子由於不明原因的暈眩昏倒,擔心該不會是得了什麼重大疾病。前往醫院檢查的期間,身體狀況一直堪憂,又不能到店裡上班,收入掛零。我們必須對當下的生活和後續好好討論。

因此我建議「要不然,不如去申請生活扶助?」好歹當作一個選項,但是卷子堅決不接受。不只如此,卷子還譴責我怎麼會勸她做那種事,最後彼此吵得很激烈。看來在卷子心中「接受生活扶助」的感覺同等於恥辱,認為它是一種有損做人的本分或自尊的行為,好像人不可以為了活著,做到那種地步—說得難聽一點,給國家或他人造成麻煩的地步。

不是這樣的,生活扶助只是一筆錢,與恥辱、添麻煩或是自尊那些事都沒有關係。就因為想守護個人的生活,所以困難的時候,堂堂正正向國家或他人申請就好了,那是我們的權利呀。不論我怎麼解釋,卷子就是聽不進去。卷子哭著說,如果去申請,這些年吃的苦全都白費了,我們日夜拚命工作到今天,就是為了不要給別人添麻煩。我只好放棄說服她。所幸檢查的結果,卷子的身體沒有異常,靠著向店裡預支的錢充生活費,但是,並沒有解決任何根本性的問題。

「我想去耶,這裡。」

卷子從皮包裡拿出的厚厚一疊廣告型錄,她把最上面的那份拿給我看。

「我在大阪去了很多地方打聽,所以收集到這麼多。最想去的是這裡。」

大大小小的廣告型錄,全部加起來不知有多少本。看著那個二十或三十本不止的厚度,想像著沒有電腦的卷子是花多大的工夫收集到這些,心情又再度暗淡下來,所以我沒追問這些東西怎麼來的,而是挪開卷子建議的那一本,先拿起其他的廣告型錄。幾近裸體、被選作為美麗形象照片的,大多是金髮的白人模特兒,環繞在溫柔的粉紅色蝴蝶結與花朵的設計中。

「明天,我要前往諮詢,這是今年夏天我的一件大事,所以我想全部都去看看,才把這些廣告型錄帶來。家裡還有很多呢。我只帶最漂亮最有看頭的過來。」

我默默盯著那些廣告型錄,穿著白袍的醫生露出這麼細小,卻異常潔白的牙齒,笑容可掬的看著我。他的頭上用巨大的字體寫著「一切靠經驗」。見我呆呆的看了老半天,卷子靠過來:「別看那個了,看這個,」伸手拿起她有興趣的廣告型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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