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年代新考與思想新詮》:「道」與基督教的上帝有很多相似之處,又有一些根本不同

  发布时间:2024-05-05 07:35:53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文:劉笑敢第三節 關於老子之道的現代意義道是一個相當古老的概念,然而道的意義並沒有消失,隨著現代社會的發展,面對現代化所帶來的一些問題,道的意義反而日益彰顯了。學者們已經從多方面探討過道的現代意義,本 。

文:劉笑敢

第三節 關於老子之道的老年現代意義

道是一個相當古老的概念,然而道的代新道與意義並沒有消失,隨著現代社會的考與發展,面對現代化所帶來的思想上帝一些問題,道的新詮相意義反而日益彰顯了。學者們已經從多方面探討過道的基督教現代意義,本章則試圖通過道與基督教之上帝和科學之新發展的有多又比較探討道之概念的合理性及現代意義。

道與基督教之上帝

在研究道之特點時,根本我們發現道的不同特點、功能或作用與基督教的老年上帝有很多相似之處,但道的代新道與性質和上帝又有一些根本不同。比較這兩者的考與關係是有趣而又有啟示意義的。

首先,思想上帝我們發現許多可以用於描述上帝的新詮相詞彙都可以用於描寫道,比如:

  • 上帝是基督教唯一的(one),道也是獨一無二的,《老子》第三十九章索性以一代道。
  • 上帝是純粹之有(pure being),道也是無規定性的存在,所以說「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40章)。
  • 上帝代表了世界的整體性(wholeness),道也是不可分割的,「不可致詰,故混而為一」(14章),並代表著世界的統一性。
  • 上帝是永恆的(eternal),道也是從天地之始以來就其名不去,故曰「天乃道,道乃久,沒身不殆」(16章)。
  • 上帝是不朽的(immortal),道也「用之或不盈」(4章)、「周行而不殆」(25章),永遠不會有變化或損害。
  • 上帝是絕對的(absolute),是不受任何影響的(impervious),道也是無條件的,「獨立而不改」(25章),它是一切事物存在的條件,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成為它的條件。
  • 上帝是不為任何事物所動的(impervious),道也是獨立於萬物的意志之外的。
  • 上帝是無限深遠的(the infinite abyss),道也淵兮似萬物之宗,綿綿若存,用之不盡。
  • 上帝是無所不在,或內在於萬物的(immanence),道也是廣大而普遍的並貫通於萬物的,其作用從宇宙到人生,無所不及,所以說「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器成之」(51章)。
  • 上帝是超越的(transcendent),道也是人類的智力和才能永遠無法企及的,故曰「道可道,非常道」(1章)。
  • 上帝是不可言說的(ineffable),道也是無法形容無法命名的,道本身不過是無可奈何的勉強之名,所以說「不知其名」、「強為之名」(25章)。
  • 上帝只能用比喻的語言(analogical)或遮詮式的語言(about what god is not)來描述,道也只能有比喻式的名稱,如「似萬物之宗」(4章)、「天下母」(25章)、「玄牝」、「天地根」(6章);對道的描述也大多是否定式的,如「無狀之狀,無物之象」(14章)、「大象無形,道隱無名」(41章)。

除了上述關於上帝與道的特性方面的相似之外,上帝的概念曾引起過無數的紛爭和不同的解釋,老子之道也同樣引發了各種各樣的理論和學說,對道的理解和詮釋更是數不勝數,這種情況也是極為相似的。

不過,上帝的概念與道又有一些根本性的不同。某些專門形容上帝的詞彙是完全不適用於道的。如全知(omniscience)、全能(omnipotence)、人格性(person or person­like)、博愛(all­loving)等等。基督教說上帝是宇宙的創造者、設計者(cosmic creator, designer),而道則只能說是宇宙的起源,卻絕不能說是創造者和設計者,因為道的一切功能和作用都是自然的,所謂「道常無為而無不為」(37章)、「道恆無名」(帛書本37章)、「天道無親,常與善人」(79章)、「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5章),道之一切似乎有利於人類的功能和作用都不是有意而為的,道本身無意志,無情感,無目的,這是道與上帝的最根本的不同。此外,上帝擁有一切,人類全體都是上帝的創造,但道卻「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從不佔有任何存在。

總之,就世界的根源和根據來說,上帝的偉大之處、上帝的功能和作用與道都有類似之處,但一涉及人格問題或精神問題,上帝與道就毫無共性可言。我們似乎可以說,道是非人格非精神的上帝,而上帝是人格化或精神化的道。如果此說大體成立,那麼我們就可以進一步推論,如果上帝的人格色彩或精神色彩淡化了,上帝的概念與老子之道就沒有重要區別了 [1]。

事實上,基督教神學已經受到了現代化的衝擊和「腐蝕」,面對現代科學和社會變遷的挑戰,神學家們對上帝和上帝的功能不斷尋找新解釋,在這種新解釋中,已經出現了被批評為背離了《聖經》的非人格化的學說,儘管被批評者不一定接受這種批評,上帝的人格化形象已經開始淡化則是一個可以感覺到、也可以預見的趨勢。有的學者對於永恆的上帝是否可能是人格的,表示懷疑,有些神學家則認為上帝僅僅是最合格的道德的代理者。

著名基督教神學家蒂利希(田立刻,Paul Tillich, 1886-1965)認為宗教信念的本質不是對人格化的上帝的信仰,而是一種超越有限之存在的終極關懷。過去把上帝稱為「主」或「父」都是一種象徵的意義,由於條件的改變,我們可以用表達終極關懷的對象的符號來代表上帝。在蒂利希看來,上帝是存在的無條件的動態的力。其實,早在上個世紀,施萊爾馬赫(Friedrich Schleiermacher, 1768-1834)就提出,上帝僅僅是一種意向的,幾乎不可能是人格的。

上帝可能只是一種宗教的符號,這種對上帝的解釋在當代基督教神學中未必是主流,今後是否可以成為主流也很難講,這些說法也沒有完全取消上帝的概念中原有的宗教色彩,但是,這些新的神學理論和傾向畢竟透露了一種信息,說明在現代化的過程中,在科學的衝擊下,宗教中上帝的人格性正在淡化,這是宗教發展中值得注意的動向,這種動向暗示了老子以非人格、非精神的道作為世界的根源與根據來解釋世界的統一性,作為超越人類及一切有限之存在的最高的象徵,作為人類的終極關懷之對象,有更高的合理性,更能經受現代性的衝擊和考驗。

道與科學精神

老子之道與科學的關係也很值得注意。西方科學傳統,特別是以牛頓經典力學為代表的近代自然科學似乎與老子之道毫不相干或完全相反,似乎自然科學徹底否定了道的概念,於是不少人認為道家傳統阻礙了科學的發展,似乎道家精神與科學完全是南轅北轍的。

但是,二十世紀以來的自然科學、科學哲學和科學史研究的成果,卻使許多科學家越來越重視道家精神,這方面的重要著作和暢銷書也不時出現。雖然這種情況還沒有引起科學家及人文學界的足夠廣泛的注意,我們也不應過分高估這一現象的歷史意義,也不需要對道家思想廉價的吹噓和捧場,但是,這一現象的確在提醒我們應該重新思考老子之道與科學的關係,重新發掘老子之道中的科學精神 [2]。

對道的概念的一個有力支持是現代宇宙學,特別是宇宙創生於無的理論。如大爆炸宇宙論(big­bang cosmology)認為宇宙萬物來自於二百億年以前的一次大爆炸,大爆炸之後,宇宙逐步降溫,基本粒子開始結合成重氫和氦等元素,在溫度從最初的一百億度下降到幾千度時,宇宙主要是氣態物質,氣體逐漸凝聚成氣雲,再進一步形成各種各樣的恆星體系,成為我們今天看到的宇宙。大爆炸宇宙論能夠說明較多的觀測事實,但也還留下一些困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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