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安:《人選之人》裡的性騷擾——為什麼戰犯是簡成力?

  发布时间:2024-05-12 02:32:33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文:朱家安在台劇《人選之人-造浪者》裡,公正黨組織部的簡成力是眾人皆知的豬哥,屢次性騷擾女黨工,然而事件總是被組織部張主任壓下,最後離開的都是女性。在《人選之人》第一季裡,簡成力性騷擾新進黨工張亞靜, 。

文:朱家安

在台劇《人選之人-造浪者》裡,公正黨組織部的安人簡成力是眾人皆知的豬哥,屢次性騷擾女黨工,人裡然而事件總是騷擾被組織部張主任壓下,最後離開的麼戰都是女性。在《人選之人》第一季裡,犯簡簡成力性騷擾新進黨工張亞靜,成力反被壓制在地。張亞靜的安人主管翁文方在了解簡成力的「記錄」後,不願意息事寧人,人裡希望以正式管道申訴。騷擾

然而總統大選在即,麼戰高副秘書長想避免這個事件被競爭對手利用抹黑,犯簡提醒翁文方如此一來若選輸了,成力他們恐怕會被追究責任。翁文方不同意這個責任歸屬,糾正高副說,真正該擔負責任的,應該是身為性騷擾慣犯的簡成力。

責任歸屬背後的價值考量

在上述假想的落選情況裡,若簡成力不性騷擾張亞靜,此事件就不會成為落選的原因,但若張亞靜和翁文方不執意追究,此事件也不會成為落選的原因。為什麼翁文方認為該為落選負責的是身為性騷擾犯的簡成力,而不是執意追究的他和張亞靜?因為責任歸屬不只是單純的因果判斷,而是包含了價值判斷。一些例子:

  • 百貨公司剛拖完地所以地很滑,你照著正常的謹慎程度走路而滑倒了 → 百貨公司該負責
  • 百貨公司剛拖完地所以地很滑,因此立了警告牌牌在明顯的地方,你走路不長眼所以滑倒了 → 你自己該負責

這顯示責任分配有某種公平考量或任務考量:某些事情大家都不希望它發生,但要怎樣合作避免它發生,需要每個人做好「自己該做」的工作。因此當我們追究責任,我們並不是單純檢查誰在因果鍊裡參了一腳,而是誰沒做好「依照約定或預設該做的工作」。

  • 不管你是因為滑倒而皮肉傷,還是因為受到性騷擾而心靈創傷,遠古的演化歷史都在這一長串因果鍊當中參了一腳,但沒人會要演化歷史或大自然為此負責,因為這樣不切實際。

這顯示責任分配有實用考量,當某種分配無助於改善因果上的結果,這種分配就會被合理忽視。或許某個人真的是因為思覺失調症的症狀而做了壞事,但讓他照一般人承擔責任的方式去做,可能無助於改善結果,而不如想辦法讓他去看醫生。

追究責任的精神在於找出最合理的責任分配方式。假設公正黨真的選輸了,真要追究檢討,他們其實也不見得會停留在簡成力:

  • 簡成力可以屢次為所欲為並全身而退,難道不是出於張主任的包庇嗎?
  • 那張主任的主管呢?他們在做什麼?
  • 還有,那些知道簡成力會幹這種事情的人呢?
kris_230508_wave_maker_03圖片提供:朱家安

性騷擾做為一種性別歧視

在討論性騷擾和權力結構的重要著作《傲慢的堡壘》裡,哲學家納思邦介紹女性主義法學家麥金儂對職場性騷擾的看法。麥金儂認為職場性騷擾通常不是單一獨立事件,而是受到對女性不友善的環境所包容,才得以形成,因此本質上是一種性別歧視:在這種事件裡,你的性別會決定你是有機會成為被害者,還是有機會成為加害人。

照此觀點,當典型針對女性的職場性騷擾發生,職場主責者不能免除責任,因為,要不是這個職場的權力掌握在男性手中,並且允許物化女性的氛圍,那麼這些性騷擾可能都不會發生。

值得注意的是,這種分析不只可以用於處理男性對女性出於性慾的職場性騷擾,也可以處理跟性別、性別氣質和性傾向有關的霸凌。例如1994年的「卡爾訴通用汽車艾里遜燃氣渦輪機部門案」和1998年的「翁凱爾訴桑德歐納離案服務案」。前者是關於一群男工人霸凌一位女同事,因為他們覺得跟女人共事很怪,想把他趕走;後者是關於一群男工人霸凌一位男同事,因為他個性比較陰柔。

不管是納思邦、麥金儂,還是《人選之人》的編導,顯然都不認為責任歸屬可以化為純粹的因果判斷,因為當我們歸屬責任,心裡想的是:考量既有的分工,該怎樣做才能最有效率、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

  • 你可以在《傲慢的堡壘》第五章〈傲慢的男性職場中的女性〉找到上述案例和分析。
  • 其實就算是「純粹的因果判斷」也往往會預設價值,詳見這篇:〈你的錯誤,不見得是你的錯誤〉

本文經Readmoo閱讀最前線授權刊登,原文發表於此

延伸閱讀

  • 《傲慢的堡壘》前言:「不論女男都生活在一起」,是時候讓美國人改變習慣的思考順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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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翁世航
核稿編輯:潘柏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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