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今天不寫小說》作者藤井樹、橘子:自我揭露像裸奔,字裡行間的目光無從閃避

  发布时间:2024-05-18 20:41:12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文:愛麗絲同為網路小說世代暢銷作家,橘子笑稱過往心中的藤井樹形象是臭跩大前輩,藤井樹則說從前以為橘子是文青女作家,兩人輾轉認識後,對彼此的評價竟不約而同是——「其實超級還好」。一日,橘子邀藤井樹一起寫 。

文:愛麗絲

同為網路小說世代暢銷作家,專訪作者自揭字裡橘子笑稱過往心中的今天藤井樹形象是臭跩大前輩,藤井樹則說從前以為橘子是不寫避文青女作家,兩人輾轉認識後,小說行間對彼此的藤井評價竟不約而同是——「其實超級還好」。一日,樹橘橘子邀藤井樹一起寫本散文書,露像裸奔「因為我斷稿了,光無需要技術性支援啊。從閃」「欸你一開始好像沒跟我說這部分喔?」

為什麼是專訪作者自揭字裡散文書?兩人過往寫慣了小說,藤井樹更笑稱自己即便想寫散文,今天「一動筆就變成小說體,不寫避我這個人是小說行間不是有什麼問題?」但這次兩人不寫虛構,寫最赤裸的藤井真實。

自我揭露像裸奔

自我揭露,樹橘要揭露得多徹底呢?橘子讓記憶與時間順行——十八歲賭氣寫下的三行自傳,短暫成為編劇,因小說廣為人知的那些年歲,與父母間的相愛相殺,還有人生裡曾經漫長的憂鬱時光。「以前我總是活在下一本書、下一個半年、下一個計畫裡,卻從來沒有好好回頭看過自己的人生,」把目光與心思百回自己身上,橘子第一次仔細回望從前的日子,「我怎麼就這樣一頭熱,寫小說寫了二十幾年呢?」寫小說是無解的捉迷藏,藏起多少的自己不得而知,但散文像幢玻璃屋,字裡行間的目光無從閃避。

而重新審視人生,藤井樹寫來一如裸奔,過程難免掙扎,「我是不是該貼幾張什麼在身上遮一下?」自懂事以來,父母一輩子守著的虱目魚粥店,遭受霸凌的求學年代,母親幾乎吞噬自己與家人的憂鬱,和他成為父親後,眼見友人患上產後憂鬱。

零碎記憶越挖越沉,越寫越深,回憶經時光洗滌,即便曾是傷痕都不再扎人,某些篇章更意外療癒了讀者。「有位產後憂鬱的讀者回饋,讀到〈產後憂鬱的爸爸〉不住哭泣,她說讀這篇時就像打給生命線,而話筒的另一方是我。」成為母親後自我質疑、反覆把自己逼至牆角的時刻,因文字得到救贖,這或許是藤井樹「裸奔」時始料未及的。

「我會好好對妳,但請不要控制我的人生。」

生命裡的人間疾苦,總因人而異,有時我們能被好好接住,有時能接住他人。若真要談自己所認為的人間疾苦,藤井樹顯得猶疑不定,畢竟放眼所及,實在太多了,「每回看到我不了解的不舒服與難過,總會想很多,」戲稱自己內心小劇場簡直像座電影院,反觀橘子,倒剖析得乾淨俐落。

「人到中年的苦,就是上有父母下有小孩,外有工作內有另一半啊。」笑稱自己沒有小孩沒有另一半,恰巧只需承擔一半的苦——「我只要顧好我媽就好了。」

從前,橘子視母親如控制狂,不懂她為何總想牢牢掌握身邊的一切。童年時面對控制欲旺盛的母親、迴避型人格的父親,橘子的迴避型人格也逐漸養成。長大後,橘子參與身心靈課程,才慢慢將過去在父母影子下養成的晦暗層層剝落,漸漸理解母親的成長過程、與她缺乏安全感的真實原因。「理解後,我學會如何把界線劃清楚,我能好好對她,但也請她不要控制我的人生。」長年擔任母親的主要照顧者,橘子仍在相愛相殺的日常裡,繼續努力。

藤井樹的母親,稱不上控制狂,但她曾因憂鬱症跌入谷底,一度連帶拖下身邊的人。

「她每次開始情緒勒索的時候,我就陪她一起演,」母親經營的餐廳連年虧損,藤井樹其實早能讓母親衣食無憂,總勸她好好享清福,但母親怎麼也不願放棄,「我讓她店跟我選一個,她選了四次都選店,」藤井樹苦笑,而他長年為此與母親爭執,甚至被以死要脅,「我乾脆回那妳怎麼還不去死?」

彷彿鄉土劇八點檔場景輪番上演,藤井樹過了許久才明白,母親的歇斯底里,是病了。當他帶著母親至友人介紹的醫院看診,一連串檢查後,醫生說明,母親的自律神經幾乎毫無作用。經歷一連串治療,藤井樹笑稱母親現在終於從不見天日的深淵,被拉回光亮日常,過上「爽日子」了。

像減肥一樣好壞反覆的憂鬱症

橘子同樣曾飽受憂鬱症所苦。

起初,是丟失五感,是自律神經失調,是長期失眠,是對一切發脾氣,是把全世界拒於門外,是「憂鬱到都不知道自己憂鬱了」。

建立病識感是困難的,治療的漫漫長路也是困難的,「跟減肥有點像,一直反反覆覆,好好壞壞。」橘子曾在夜半心臟痛醒,每日都得服藥才能入睡,後期挺過戒斷藥物治療的痛苦,逐漸回歸正常生活,「現在回想那段時光,都覺得很荒謬,」數著藥丸的日子終於都過了,也都好了。

寫著寫著找回人生

「你知道嗎?橘子有句座右銘:『寫書寫著寫著找回人生,減肥減著減著找回體重喔。』」藤井樹的幽默突如其來,猝不及防。

兩人的《今天不寫小說》是用書寫找回人生的過程,而若回溯開始書寫的起點,藤井樹笑說是因為失戀,動筆些點東西做為紀念,後讀到《第一次親密接觸》竟突然自信非凡:「我剛剛寫的那篇好像也很不錯耶。」自此投入小說家一途。

而橘子仔細思索,自己似乎具備許多能孕育創作養分,彷彿生來就該以創作為業,「高敏感,性格有很多缺陷,內心小劇場很多啊。」藤井樹一聽,似乎躺著也中槍,「咦,她在污衊我嗎?像我這種低敏感性格的人,就不適合當創作者?」兩人針鋒相對,字斟句酌,彼此遍體鱗傷卻又刀槍不入。畢竟,他們可是寫不下去的時候,就能一起「裸奔」的好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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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翁世航
核稿編輯:潘柏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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