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姆林宮的餐桌》：我們當時喝了伏特加——沒有這一味，跟葉爾欽是辦不成事的

文：維特多．沙博爾夫斯基（Witold Szabłowski）

與此同時，一間小小狩獵別莊的克里建造工程，也在原始森林裡一個叫維斯庫列的姆林們當小村落邊際展開了。負責設計的餐桌建築師是米哈伊爾．巴夸諾夫，採用的時喝事風格也類似於莫斯科那邊蓋的共產時代建築。

「花崗岩是伏特他們從烏克蘭運來的，而大理石則是加沒從高加索來的。」德古本科說。有這葉爾「當時每天多達五百人在工地裡工作，味跟所以破紀錄在半年內完工。欽辦本地人趁工地還開放的不成時候進去瞧瞧，看到坐浴桶都覺得驚訝。這在當時首都都還是克里非常新的東西，更何況是姆林們當在這原始森林裡頭。」

赫魯雪夫第一次來原始森林是餐桌一九五八年的一月，從莫斯科搭火車來的。

「小莊園並沒有馬上獲得領導人青睞，」德古本科繼續補充。「當時裡頭的牆面都還沒乾，結果蘇聯領導人的第一晚就在濕氣中度過，整夜無法入睡，也因此決定接下來都要在火車上過夜。只有等到他去打獵，看到那裡的動物數量，他才開始喜歡這個地方。」

幾年後，自然博物館也在卡緬紐奇開幕，那是個非常特別的地方。

「比較溫和的動物都是野放，遊客可以餵食。」德古本科回憶道。「所以野豬都會擠在柵欄邊等巴士開進來。有一次，一頭鹿進了館長辦公室，大家想盡辦法也趕不走牠。這裡也引進了四十頭摩弗倫羊和五百隻雉雞，卻遭到許多人非議，因為那些都不是當地的原生物種。

不過他們一放這些動物自由，當地野狼很快便知道該怎麼處理，問題可說是自行解決。」

一隻巨大的白色怪獸筆直朝小女孩而來，想把她吃掉。這是波莉娜．伊萬諾芙娜說到孩提時代首先會想起的回憶。她記得父母當時在集體農場工作，正在照料甜菜，把當時可能只有三歲的她留在了田地的末端。

所幸最後有個好結局，所謂的怪獸只是隻在她身子邊捕捉青蛙的白鸛。

年紀小小的波莉娜出生在白俄羅斯南部，一座中型大小的村子裡。她奶奶會去喜宴和喪宴上煮飯，好貼補退休生活。等到孫女稍微大了些，她便開始把孫女帶在身邊，這也讓波莉娜愛上了烹飪。

「我做什麼都很好吃。」她說。「有次奶奶給我示範怎麼做傳統的肉餡薯餅『得拉尼奇』，不一會兒我就能自己做。我靠著給奶奶當幫手賺錢，雖然賺到的只是零頭，但對當時只有十二三歲的我來說，那可是我第一筆收入。我們當地的黨領導嫁女兒的時候，我一個人給他們在喜宴上煎了三百塊肉餅，煎到我以為兩隻手都要斷了。他們當時付了我兩倍工錢。」

年輕的波莉娜對烹飪十分感興趣，根本無法想像自己去做其他工作。

「我去明斯克上了廚藝學校。在那邊學了兩年，成績非常好。市裡的餐廳跟食堂都會從我們學校找人過去實習。學校的女老師很喜歡我，說我的確有煮飯天份。有一天她跟我說：『小娜啊，我有一個特別的地方讓妳去實習。』我問：『是什麼地方呢，瓦倫蒂諾娃老師？』結果老師回答：『是白俄羅斯共和國蘇聯部長會議的食堂。』」

就這樣，波莉娜來到了白俄羅斯總理的辦公地點。

「他們找我進去實習後，就沒再放我走。」她如今笑著回憶往事。「我就在那裡留了下來。那邊賺的錢不多，工作卻很多，可是我跟同事都很處得來，在那邊過得很好。維特多，有一件事我能跟您說。我是在吉洪．基謝廖夫的時期開始工作的，他當總理一直當到八○年代，然後我繼續為接下來的八個部長會議主席工作。共產主義時期，大家都吃得很簡樸，沒人點山珍海味，吃的都跟普通員工一樣。總理唯一的特權，就是可以讓服務生把食物從食堂端進辦公室。就連總理也常會下樓跟普通員工一起排隊，大家也從來沒有想過該讓他先取餐。

維亞切斯拉夫．克比奇在成為部長會議主席不久就認識了葉爾欽。為了幫白俄羅斯籌措巨額貸款，克比奇不得不得去莫斯科找他。

「葉爾欽吃得很簡單，」克比奇跟我說。「當然這『簡單』不是指麵包塗奶油，這『簡單』是指他當時身為蘇聯領導人或俄羅斯總統而言。大家都聽過以前布里茲涅夫時代的克里姆林宮，黑魚子醬跟紅魚子醬都是成桶裝著擺。身為基洛夫工廠廠長的我，在俄國的各種會議上都用湯匙挖過魚子醬吃，那些魚子醬都是大碗裝。到了葉爾欽時代，魚子醬當然還是有，但都只是薄薄一層塗在小塊三明治上。他很清楚當時的局勢已經不同。」

那次找他本來是談貸款，卻很快變成了飲酒宴。

「我們當時喝了伏特加。沒有這一味，跟葉爾欽是辦不成事的。」克比奇說。「他喝酒向來不配下酒菜，所以我也沒配。葉爾欽很能喝，我喝到第十三杯還是第十四杯，就忘了自己到底為什麼來找他。幸好他還記得。最後他問：『那您這個貸款到底是需要多少呢？』而我回答：『一億盧布。』」

他一口答應，還把文件簽好，而醉醺醺又高興過頭的我，卻忘記簽自己該簽的地方。我們後來得找快遞再送一次。

在克比奇擔任白俄羅斯總理期間，議會議長，也就是在蘇聯時期相當於共和國元首的角色，是由物理學者斯坦尼斯拉夫．舒什克維奇出任。這名現年八十七歲的前政治人物，如今住在明斯克市中心一間簡樸的公寓裡。

「當時實施經濟改革，造成一團混亂，而我們害怕會沒有瓦斯可以過冬。」舒什克維奇回憶。「當時預計會有特別強的寒流，但我們沒辦法跟戈巴契夫達成共識，於是我們一起思考該怎麼確保白俄羅斯的瓦斯供應。我去找克比奇說：『我們請葉爾欽來吧，帶他去比亞沃維耶扎，在那邊款待他，陪他打獵，請他喝伏特加，就像以前一樣。這樣會比較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