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畫】《Vivy

文：王乙甯

很多人都在找尋人生使命，動畫希望藉由使命的動畫完成，實踐活著的動畫價值跟意義。相對沒有找到使命的動畫人，就會覺得在人生路上茫然與迷失。動畫在《Vivy -Fluorite Eye’s Song》裡的動畫AI不會有這樣的煩惱，每個AI都被放入了一個使命，動畫並且只為這個使命而存在，動畫所以他們一誕生就會知道要做什麼，動畫存在的動畫每一刻都不會疑惑或迷失，他們只為使命而活。動畫

但負責計算人類的動畫幸福未來為使命的AI，發現由AI來取代人類才是動畫對人最好的結果時，這項使命也會徹底的動畫執行。這部動畫會讓我們思考，動畫清楚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人的幸福？還是不幸？

（以下含有劇透）

動畫裡用歌聲讓人幸福為使命而誕生的歌姬，她本應該也跟其他AI只為使命而活，但她的創作者卻在她誕生時在使命中放入了一項變數──「用歌聲讓人幸福，並且傾注心力去唱歌」。

「傾注心力」這句話讓歌姬不再只能專注在自己的使命，因為「心」到底是什麼，她無法理解；因為無法理解，她就無法執行。

歌姬的歌唱事業並沒進展，但從未來來了一個叫松本的AI，帶來了叫「奇點」的跨時空計畫，必需阻止100年後AI毀滅人類的悲劇發生，而歌姬是被選定為執行這項任務的AI。

「為什麼是我？」這是歌姬在整個故事中不斷丟出來的問題，一個只以唱歌為使命，無法擔任戰鬥任務的AI，要如何完成這項任務？這部動畫表面上看起來是AI與人類如何共存的科幻故事，但從榮格的個體化歷程來看，這是歌姬顯化「自性」（Self）的一次內在的整合過程。

圖片來源：《Vivy -Fluorite Eye’s Song》

榮格認為自性是整體人格的核心，但這不是人能認知到的部份，而人所感知的「我」只是在意識中的「自我」（ego），它是意識的中心，但從整體人格來看，只屬於自性的一部份，成熟獨立的人格需要由自性進行內在整合，被稱為個體化的歷程。

自性在人的無意識的深層，它是潛在的，需要啟動超越功能，才能讓自性顯化，在自性還沒有顯化以前，人無法化解內在的矛盾與衝突而受苦。就像歌姬，當她接受奇點計畫，開啟了身為AI的另一個使命，並使用Vivy這個名字，卻與原來要讓人幸福的歌姬使命有了衝突。

Vivy因為執行了奇點任務，而導致一位科學家自殺時，因為無法處理要讓人幸福與造成人自殺的這兩種矛盾處境，Vivy的整個系統當機。系統修復後，奇點任務的Vivy從系統中消失，只剩下歌姬，歌姬從此可忠實的執行用歌聲讓人幸福的使命，不再困擾於「心」的問題，並成為了非常成功的歌手，但也就成為那千千萬萬中的一個AI。

多年後，歌姬遇到了正在執行奇點任務的松本，她雖不認識松本，但也被捲入了奇點任務。在這次任務，歌姬的系統中毒，原有的歌姬人格消失，只留下了在記憶深處隱藏的Vivy。Vivy還是沒有找到有關「心」的答案，所以無法唱歌，最後從歌唱事業引退，被放進博物館展示。

雖然沒有找到「心」的答案，但Vivy一直很想要創作一首歌，所以在博物館期間，創作出第一首由AI自行創作的歌曲，之後她就進入了睡眠。待她醒來時，AI已開始了毀滅人類的計畫，歷史沒有因為奇點任務而改變，Vivy的創作成為AI想要超越人類的動機，他們開始唱著Vivy的歌並對人類大開殺戒。想要阻止人類毀滅的Vivy，發現只要她能唱歌就能阻止悲劇，但她還是唱不出來，因為沒有找到「心」。

Vivy尋找AI沒有的、那唯一、又特別的「心」，但「心」到底是獨特的唯一？還是活著的「一切」呢？唯一是所有AI共享的生存模式，只能執行一項使命，不能有二。如果「心」代表的是唯一，AI的存在就應該要有「心」，所以唯一似乎不是「心」的意義。

追尋「心」的Vivy與其他AI不同，從唯一的使命接受了另一個奇點任務。接受兩種使命的Vivy，開始經驗失敗、矛盾與衝突，但也與各種不同的人相遇，當Vivy尋找那特別與唯一的「心」時，她沒有找到。但最後她才發現，原來心只是過去一切的代名詞，就是因為經驗的總總太多了，最後只能用「心」這樣的一個字來表達。但「心」卻是我們走過來的所有一切，記得這一切的歌聲，就成為「傾注心力」的歌聲。

心代表了人格整合的「一」，是人的所有一切的一，這也是榮格所說的人格整合之路，當人內在的超越功能藉由外在事件的衝撞而啟動時，可以化解矛盾的並不是走向「唯一」，而是開始接納「一切」的成熟，悲痛、失落、美好、挫敗、遺憾……這一切都是個人的整體，也就是生命存在的一切。

圖片來源：《Vivy -Fluorite Eye’s Song》

榮格認為，沒有進入個體化歷程的人，無法形成獨立、成熟的人格。這句話如果以動畫的內容比喻，人就像執行使命的AI，我們透過語言、教育所習得的價值，都是被他人決定的，如果沒有從深層無意識的自性去超越原有的認知，我們只是在執行他人教我們的事。這是一條安全、舒適的道路，但精神會很貧乏。

如果像Vivy開始接受原不屬於自己的使命──奇點任務，有可能會損害個人的社會人格，也可能為個人帶來危機（猶如Vivy的當機，只能擇一而活著），但這條路才能帶領個人走向「心」的道路，創作出自己的歌，並且也能傾注心力去唱出來。

這條路有坑洞、有猛獸，會充滿危險，但也讓「我」從千千萬萬的人，成為那命中註定的「唯一」。就像Vivy問開啟奇點計畫的修博士「為什麼是我？」時，博士回答：

「我只能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