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廢墟的故事》:台馬兩地二元對比,在離鄉/返鄉與個人認同的飄泊感受上引起共鳴

  发布时间:2024-05-18 03:49:28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文:歪文系why_literature/歪編/張國勳初次認識觀傑是在研究所的小說課上。他是一位看起來瘦瘦、安靜的男子,話不多,但在四周同學正與教授面面相覷的時刻,偶會從他所坐的方向飄來幾句平穩的話語, 。

文:歪文系why_literature/歪編/張國勳

初次認識觀傑是書評事台受上在研究所的小說課上。

他是廢墟/返一位看起來瘦瘦、安靜的故地元對比的飄男子,話不多,馬兩但在四周同學正與教授面面相覷的離鄉時刻,偶會從他所坐的鄉與方向飄來幾句平穩的話語,打破令人心慌的個人共鳴沉默瞬間。是認同在學期的後來,才在學校文學獎首獎,泊感以及大專青年超新星文學獎得獎名單上看到他的引起名字接連上榜。

我這才發現課堂上能在大刀型教授砲火中穩健下庄的書評事台受上觀傑,原來雙棲於學術與小說(語出自作者簡介);不知道是廢墟/返學術成為他創作的養分,抑或創作也是故地元對比的飄幫助他爬梳學術研究的助手,總之觀傑算是馬兩整理了自己第一個十年的作品,出了短篇小說集《廢墟的離鄉故事》。

觀傑來自馬來西亞,在台灣讀完僑大後,分別自台、政文學系所畢業。我們都笑說每位作家的創作,起初都是自身家族史的縮影,從童年以及過往經驗裡汲取素材。而這本《廢墟的故事》也不例外,除了收錄幾篇修改過的得獎力作外,也圍繞著他自身的創作母題續寫篇目。

小說故事不約而同帶點魔幻色彩,卻又觸及「台/馬」二地或「離家/返鄉」的主題。如果說《花甲男孩》寫的是楊富閔眼中的台南,那麼觀傑的《廢墟的故事》則是跨越國籍的「北漂」,從渡海過來的這座島嶼,回望自己故鄉的馬來半島,對兩地的複雜情愫,揉合在小說內部。

台/馬兩地的對比與魔幻情節

《廢墟的故事》裡的短篇故事大多有些魔幻色彩,部分情景不是介於現實與夢境之間,就是似真卻又像是停留在腦中的想像。像是〈洞裡的阿媽〉中,敘事者小時候與媽媽從小鎮前往都市吉隆坡,結果卻在大雷雨中迷失了方向,怎麼走繞不出雙子星塔的範圍。敘事者後來獨自前往台北讀書,某天也發生被困在吉隆坡都市叢林裡的景象,在大雨中像是鬼打牆,怎麼樣都找不到回租屋處的路。

〈Godzilla與小鎮的婚喪嫁娶〉是曾經的得獎作品,講述Godzilla(哥吉拉)的電影與商品,如何跟隨現代化設備入侵馬來西亞小鎮。在小鎮似乎興起、又隨之沒落的沿革中,穿插敘事者眼中看見戲院外的哥吉拉佈景彷若活了過來,在小鎮中蟄伏、產卵,甦醒後動輒得咎地摧毀整座小鎮的景象。

有的魔幻情節/景,在單一短篇內部即構成明確的象徵,如上面兩篇說的便是都市與現代化困住迷走了小鎮鄉村的人們,甚至可能帶走整座城鎮的生氣;有的則在跨短篇中隱隱呼應,需要反覆對照才能摸清魔幻情景何以得來。

小說中故事的主人翁大多都是馬來西亞出生,大學後到台灣讀書的二十多歲青年,呈現台/馬兩地對照或家鄉轉變。〈洞裡的阿媽〉前後即是敘事者在台馬異地都被大雨中的城市困住的相似情節;〈Godzilla與小鎮的婚喪嫁娶〉開頭是幼時敘事者在家鄉看見哥吉拉與火車如何進駐到小鎮,於外地讀書後回到家鄉,發現再輝煌的大怪獸,最終都會黯淡老去,失去原本的威武。

有趣的是,觀傑似乎喜歡二元對比、對照。小說中除了台/馬兩鄉的對比外,〈Godzilla與小鎮的婚喪嫁娶〉後半則是敘事者因大伯的兒子即將舉辦婚宴回到小鎮,不料年邁的婆婆卻在婚禮前一天過世,婚禮照辦,家中的長輩躺在棺木裡等待誦經與出殯:

小鎮人剛到會場都興致勃勃,抬頭看看布滿天花板的銀白色氣球,摸摸絲絨桌布和金色餐具,討論桌上的花籃是不是真的。人們貪婪地觀看及說話。

在各種聲音裡我好像隱約聽見了喃嘸佬的誦經。婆婆的房間裡燈光暗淡,她靜默舒適地躺在木頭裡面。

新生與死亡、嘈雜與安靜的對照,婚喪喜慶網羅在同個時、空,近年也漸次出現在不少文學作品中。

另一種對比則是〈弟弟的遊戲〉裡,以雙胞胎中較為優秀的哥哥為敘事者,講了雙胞胎弟弟是個特殊生,哥哥又如何在母親的偏心裡斡旋、離開家鄉又得返鄉的故事。有了兄弟之中較為優秀一人的視角,在〈故事總要開始〉補足了貌似平庸的那方。

敘事者與小叔叔雖然不是兄弟,但他們同年出生(祖父老來得子),且小叔叔似乎繼承了祖父的優良血統,敘事者就成為比較平庸的那個「兄弟」,有了如《陽光普照》裡光的那一面,被耀眼光芒遮蔽的弟弟,也成為小說中的主角。

華麗造就荒涼的廢墟

〈樂園〉是整部小說集裡唯一一個非第一人稱敘事的小說,也是得了2018超新星文學獎的作品。這篇的題材觸及馬共歷史,可能對部分台灣讀者來說較為陌生,甚至在馬來西亞,學校教授的「馬共」(馬來西亞共產黨)歷史,也相對片面或可能對其頗有偏見。

〈樂園〉儘管處理一個被遺忘的歷史段落,但對此不熟悉的讀者,也能在其中獲得一些共鳴。這篇小說講述的是馬來西亞那時從英國引進了新穎的「移動式樂園」,樂園由可迅速拆卸、組裝的器械組成,在馬來西亞各地巡迴開放,讓各色人種、民族得以進入這項樂園玩耍。雖然樂園主人購買的是二手貨,但新鮮的娛樂項目仍舊吸引了眾多的人流。

主角「建國」就隨著在裡頭擔任修理技師的父親,一起跟著樂園長大、老去。新產物的進駐起初都是盛大華麗的,但隨著時間繼續往前,舊的「新產物」終將老去淘汰,成為餘燼。

一開始移動式樂園非常地成功,每日每夜吸引無數人流進駐,「濃縮了所有的歡樂」。可是後來主題樂園興起,更華麗、好玩的遊樂設施出現在馬來西亞人的眼裡,移動式樂園那種陽春、老舊器械的樂園,已經無法滿足一般大眾,結果便是樂園解散了,所有的設施變成廢鐵,棄置在隨意一處荒地,而建國的爸爸則繼續住在裡頭。

在此第一層面我們可以看見如何龐大、流行的現代消費文化,同樣因為科技轉眼變成過時的舊產物,盛大的樂園,總有一天也會削瘦、衰老下去。濃縮歡樂的科技裝置,最後成為龐大的荒涼廢墟,棄之可惜,又難以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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