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评论文：張婉兒
在成為翁文方與呈現翁文方的路上——專訪演員謝盈萱
「翁文方沒選上，理所當然。人選」謝盈萱一身素淨，人－造舉手投足專注俐落，原創與呈員謝盈萱攤手笑評劇中角色，劇本但道起現實中選民服務工作的書成上專細瑣繁雜，那義憤又爽直的為翁文方文方神韻，又彷若翁文方再現。現翁憶起兩年前準備角色時的訪演田調點滴，她笑言，在政治圈真的人選很難找到像翁文方這種人。大多數人都知道如何在人前進退，人－造但她輩分輕卻又脾氣衝。原創與呈員謝盈萱謝盈萱自認有翁文方硬氣的劇本一面，但不會像她那樣做事。書成上專就如同在影視圈打點人際應對，總要想方設法找個平衡點，她自言很不懂這些。但這回與編劇簡莉穎、厭世姬合作，基於彼此的深厚互信，讓她得以毫無顧忌地拋去修飾，敞亮地與編劇討論角色。
謝盈萱與簡莉穎相識十餘年，早於開案時便耳聞過翁文方這個角色，但實際看到劇本，她還是驚艷於編劇能跳脫政治幕僚劇的常有框架，以如此女性的視角切入故事。她坦言自己是個極度需要拿到最終劇本的演員，她需要看到劇本為角色創造出的立體世界。但在讀劇本的當下，她卻已經知道自己會出演翁文方。
有時候謝盈萱會選擇扮演一些角色，是在角色身上看到自己羨慕的特質，又或希望透過角色，感受一些迥異於個人生命的經驗，這回「什麼事都衝的翁文方」，確實激起她體驗的欲望，她渴望知道，「當你一關關去衝撞體制，是什麼感覺？」
翁文方眞的是搖擺的
只是翁文方真的不好演。謝盈萱說，很多角色會有人生主線條，那揭示著他的信念或核心價值，比如劇中的陳家競，便是在家庭與工作間掙扎。那麼文方的主線條又是什麼？她苦惱於劇中的翁文方要做太多事，既是協助亞靜的堅定助力，也為落選之事耿耿於懷，還要處理因於同志身分與父母的家庭角力，台前發言人、台後幕僚，甚至在網上也當起YouTuber。
面對核心相對分散的翁文方，謝盈萱一直在找，她最終應該走去哪？因與編劇關係緊密，她深知編劇在動筆時多少是依據她本人的輪廓來勾勒角色，最「便宜行事」的方法，當然是善用個人特質，投入「本色演出」。但作為演員的尊嚴總讓她糾結再三，她渴望為角色灌注新的活水，卻又苦尋不得一條可行的路徑。於是她最終的做法，是選擇接納自己身上與角色相近的氣質，並由此出發，不再執著於要解決翁文方的人物核心，而是豁然接受「翁文方真的是搖擺的」，在每一個拍攝當下跟著實際情境走，有的時候她會成為翁文方，有的時候她要呈現翁文方。
「表演絕對是有技術的。」謝盈萱說，在訓練後演員會慢慢比以前更懂得怎麼使用技術，也會更擅長與團隊相處溝通，學會與攝影機建立不一樣的關係，「但是最終它沒有絕對的、很了不起的心法，到最後就是，那一刻你在不在？」如果她在了，攝影也剛好記錄下來，那便是最好的一刻；如果剛好沒有，要再來一次，演員不是機器人，不可能複製每次表演的內在驅動，倘若第二次不夠好，她會自我安慰，至少擁有過那個第一次。當然，也可能一次都沒有，此時仍得承接現場工作人員的期待，那種洶湧而來的無力感會將人壓垮，但她也只能坦然繼續下去。
「表演就是每天都在面對自己跟角色的拉扯。」最終對翁文方有距離的凝看與欣欣然的交融，都是在與角色若即若離的拔河中，謝盈萱與翁文方的「和解」，也是表演之途一路走來，淬鍊過無數次挫敗自疑與歡然盛喜後，她的再次蛻變。
演繹翁文方的「中性」特質
在這次蛻變中，讓謝盈萱演得最過癮的，當然是對翁文方的「中性」詮釋。她強調，這絕非特意仿效男性特質的那種「中性」，而是她自己身上本也與生俱來的那種不全然彰顯刻板性徵的曖昧空間。這回，她打算好好發揮這個空間，不是「賣弄」，而是真的以適合角色的方式去豐滿、形塑人物。
最初得知翁文方的女同志身分，謝盈萱便躍躍欲試，這也成為她接下劇本的極大驅動力。但她不是刻意要觸碰同志議題，她深信編劇會將角色性傾向的一面寫得「不刻意」，她要的，就是那個「不刻意」。一開始，謝盈萱就堅持翁文方絕對不可以剪短髮，她不希望加重大眾對同志關係一定要有0和1的刻板認知，在劇中飾演朱儷雅的演員鍾瑶也與她有一樣的想法。謝盈萱提到，很多極早意識到自我性傾向的女同志，實際在打扮上完全不會顧及男性凝視，她想呈現的，便是拿去男性凝視後，那純然「中性」、最單純的女性樣貌。
而這樣的想法，也貫徹到服裝、化妝、道具等方方面面。不僅是跨越傳統性別籓籬，也突破對職人的固有想像。在與造型師討論搭配思維時，她同樣不希望特意讓翁文方穿上某種主管套裝，而是強調行動力，為她搭上球鞋和後背包。
過去出演舞台劇，謝盈萱有為角色挑選香水的習慣，她會以香水讓自己進入對角色的想像，甚至在後台梳化妝髮，對她而言也是進入角色的過程。但影劇相比舞台劇更複雜不易，如今比起一個特定的起手式，一個好團隊的氛圍營造，於她幫助極大。除了後背包，也因曾在某個田調對象身上看到類似元素，謝盈萱和團隊討論，為翁文方設計了一個扣式耳環，以彰顯她無法輕易現於外人的「反叛」。此外，翁文方還擁有和朱儷雅的彩虹情侶手機吊飾。這些，都幫助她最大程度地演繹角色。
意在言外與政治無所不在
如果說有什麼台詞或劇本氛圍是謝盈萱尤其鍾愛的，那便是「在台詞外的思考性」。這是一齣極容易流於說教的劇，但不論是在那個關於廢死議題的演講場，又或文方鼓勵亞靜站出來的戲裡，編劇都巧妙地以辯證的台詞告訴觀眾，這世上的所有事不是只有黑白二元。台詞提供了一個空間，供觀眾冷靜省思或自我覺察，我們是否能觸碰到箇中的複雜肌理？又或進一步通透和理解說話者背後的脈絡……。
Photo Credit: 大家出版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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