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別看畫Ⅱ》:某人的地面正是其他人的牆壁,我們就這樣成了M.C.艾雪筆下魔法的俘虜

  发布时间:2024-05-15 07:42:20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文:中野京子〈相對論〉艾雪Photo Credit: 時報出版 Relativity ──Escherdate.│1953年 media.│石版畫 dimensions.│28cmx29cmM. 。

文:中野京子

〈相對論〉艾雪

1Photo Credit: 時報出版
Relativity ──Escher
date.│1953年 media.│石版畫 dimensions.│28cmx29cm
M. C. Escher’s “Relativity” ©2021 The M. C. Escher’s Company-Holland.
All right reserved. www.mcescher.com

艾雪創造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世界。

現實中不可能出現的別看壁們建築,無限重覆的畫Ⅱ圖案,人與物的某人面正距離突然發生變化,並在不知不覺中空間產生翻轉等,其人具有令人頭暈目眩的這樣魔力。儘管這是雪筆下魔不可能存在的人工幾何世界,也和一切情緒毫不相干。法的俘虜或許是膽小的地的牆訴諸於前所未有的全新感覺,越發奇妙地刺激著人的別看壁們情感深處。

艾雪似乎討厭別人肆意推斷自己作品的畫Ⅱ寓意,不過這同時也說明解讀他作品的某人面正人很多。觀眾在觀賞完畫作後,其人會獲得強烈感受,這樣於是雪筆下魔便進一步尋找其中的含義。

而在顛覆常識、令人驚訝的異次元空間裡,是喜悅,是厭惡,是讚歎,是興奮,是不安⋯⋯也是恐怖。

例如,艾雪另一幅有名的畫作〈瀑布〉(Waterfall)。乍看之下,好像看不到奇怪的地方。透過之字形的水道流下來的瀑布濺起水珠,轉動了下面的水車。但是,水是從哪裡來的呢?難道它擺脫了重力,無止境地循環嗎?

進一步定睛細看,雖然右塔比左塔低,可是高度卻是相同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搭起這樣的建築,即便是用遠近法描繪,四角形的橫樑也都是呈現直角,可是為什麼還會產生這樣的混亂呢?

2Photo Credit: 時報出版
艾雪,〈瀑布〉,1961年。
M. C. Escher’s “Waterfall” ©2021 The M. C. Escher’s Company-
Holland.
All right reserved. www.mcescher.com

由於對在平面的紙張上,展現出立體世界的繪畫表現手法產生了懷疑,我們這些觀者不信任輕而易舉就上當的眼睛,就這樣成了艾雪魔法的俘虜(艾雪在版畫的表現手法上,製作過程是立體的,完成作品卻是平面的,這點真的很有趣)。

現在,我們再回頭來看〈相對論〉。

這幅畫和〈瀑布〉不同,奇異之處也能一目了然。雖然整體單調平淡,但登場人物卻多達十六個。每個人在樓梯的外側和內側上上下下,站立的位置相當「超現實」,而且外面景物的水平線也不太尋常。

這是一棟非常寬敞的建築物,乍看之下好像深入地底下。

黑色的房門緊緊關閉,只有一扇門敞開著,房間內部卻幽暗得令人害怕。不過,因為這座建築是面向有種植物的室外,可以照得到陽光,所以整個畫面看起來還算明亮。

最突出的部分當然是樓梯。這些尋常的樓梯不尋常地朝多個方向延伸。不管艾雪怎樣拒絕分析解釋,在人的意識裡,「樓梯」、「梯子」或者「橋」的意思都差不多。他肯定深諳這一點並加以利用。

在各種的宗教故事或神話傳說中,樓梯具有「連接不同世界」的功用。

也就是說,樓梯連接著天和地、樂園與地獄、未來和過去、此生和來世等等。

上樓梯意味著接近神靈,也是通往未來的道路,意味著上升與超越;相反地,下樓梯則意味著貼近惡魔,返回過去,進入「無意識」的領域。擺脫了肉體的靈魂透過上下樓梯,得以復活。

夢的占卜中也是透過樓梯將過去、現在和未來連接起來。據說遠遠望見樓梯的夢往往暗示著不可抗拒的命運。總之,樓梯是開啟異次元,引導我們前往其他世界的通道。

因此,志怪小說或恐怖片中經常出現樓梯可謂順理成章。無論是仰視還是俯視樓梯,前方都逐漸變小變暗,最後消融於不確定的氛圍裡。厚重的影子似乎在等待什麼,上邊和下邊都屬於其他世界的地盤,樓梯口和樓梯拐彎處都佇立著其他世界的人。如果是螺旋上升的樓梯, 那麼他們永遠在同一個地方徘徊, 至死不能自拔⋯⋯

在佐藤春夫根據親身體驗寫出的短篇小說《鬼屋》中,描寫了一段樓梯,從一樓到二樓,再到三樓,整個呈一條直線。當他第一次站在玄關處仰望這段樓梯時,儘管沒有很陡峭,可是卻產生了眩暈的感覺,非常不舒服。由於種種不巧,他只好勉強住在這裡,搬進了二樓的房間,但過了好久仍是無法習慣。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很害怕——說到箇中原因,他有個非常精彩的描述:

「終於到了自己房間的樓梯處了,可是獨自一人卻怎樣也不想進去。就連和別人結伴,也感覺像是闖進了別人的密室一樣緊張不安。根據我至今的經驗,所有鬼屋的共同可怕之處,就跟我回房間時總能產生的恐怖感一模一樣。」

3Photo Credit: 時報出版
在看似踩著相同階梯的兩人,卻沒意識到彼此的存在,著實令人感到恐怖。

在奇異的世界,自己反而成了異端,這是反轉感受嗎?

英國女作家瑪甘妮塔.拉斯奇(Marghanita Laski)的《塔》(The Tower)中描寫了一個被樓梯束縛的女主角,就像被困在蜘蛛網中間的蝴蝶一樣。她到佛羅倫斯旅遊時,在附近的古城中看到了布隆津諾(Bronzino,〈愛的寓意〉的作者,參見《膽小別看畫》)在四百年前畫的一幅肖像畫。畫中的女性據說曾經是這個城堡的女主人。

女主角發現自己竟然和城堡的女主人長得一模一樣。儘管她聽見有個聲音說「回去比較好」,卻好像被某個東西吸引住一樣,一個人登上了古堡的塔頂。走了四百七十級臺階後,終於走到盡頭,可是,轉瞬之間在陡峭的下降臺階處,她失去了意識。最後她竭盡全力鼓起勇氣,數著臺階冒險往下走。結局很可怕,她明明已經數到了四百七十級,可是臺階還是沒有到盡頭。所以她仍舊繼續數下去:「五百零一,五百零二,五百零三⋯⋯」

我們回歸艾雪的正題。

〈相對論〉側重於建築的樣式,全然沒有志怪小說那種驚悚的氛圍。人們的臉上沒有單純的記號也沒有五官,大概沒有人會感到害怕。不過,看不清五官的人,情感表達是個謎,好比與無聲世界裡的人交流肯定會比較難一樣。尤其是看不到有生氣的東西,只能看見樓梯、門、地面、牆壁、花瓶、長凳、外界景色,而這每一樣東西都平凡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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