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筆下的「我城」故事:為什麼今天我們還要讀西西?

  发布时间:2024-05-20 03:08:01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文:匡翹那年,在香港,土瓜灣。當時,香港導演陳果正在拍攝《他們在島嶼寫作》作家紀錄片系列中,香港作家西西的那齣。導演決定用魔幻寫實的手法拍攝,我的年輕攝影師朋友,半推半就的穿上金黃色的緊身衣,扮演太陽 。

文:匡翹

那年,筆下在香港,故事土瓜灣。麼今

當時,天們香港導演陳果正在拍攝《他們在島嶼寫作》作家紀錄片系列中,還讀香港作家西西的西西那齣。導演決定用魔幻寫實的筆下手法拍攝,我的故事年輕攝影師朋友,半推半就的麼今穿上金黃色的緊身衣,扮演太陽神之類的天們角色。拍攝場地為白宮冰室,還讀土瓜灣一家港式傳統冰室,西西看出去就是筆下巨大的煤氣鼓,不遠處就是故事後來改建成藝術村的牛棚。

「當年那些豬會從牛棚逃出來。麼今」冰室的老闆對身在現場的我這樣説。牛棚其實就是屠宰牲口的地方。老闆看着當時車水馬龍的道路説:「然後屠夫就拿着刀追出來,捉到頭豬,就會索性在路中心把豬殺掉。

他説的,是再上一代香港的事了。

然後我們等待西西來到現場,那畢竟是以她為主的紀錄片。她來到時大家對她恭恭敬敬,先安置她在一旁。但畢竟那是影視的拍攝,就算你是主角,也難以避免無盡的等待。

然後我在拍攝現場,就與西西開始閒聊。也沒有什麼好聊的,她問我的工作,我説我在大學也有讀她的作品,問她的「美麗大廈」是否就在附近。她説什麼我忘記了,只記得當我問她是否想吃什麼時,她點了一杯凍檸茶,以及一件西多士。

西多士來了,這時她手的毛病才展現出來。她的右手,因為癌症治療而慢慢失去活動能力,而她也改用左手寫作。我靜靜的幫她把西多士切成細塊,她慢慢地吃,我們繼續若無其事地等待大導演的安排。她的身體,是否適合吃西多士、喝凍檸茶?我才不理會。

那是約十年前的事,彷如隔世。

土瓜灣港鐵站啓用了。人們又再開始離開香港。西西也離開我們了。

文化大革命與白色恐怖下的香港文學

西西,香港文學史上其中一位最重要的作家。西西是象形文字,像的是一個穿裙子的女孩,兩腳站在四方格中,就如「跳飛機」這童稚遊戲。

2022年12月18日,她於香港因心臟衰竭病逝,享年85歲。西西原名張彥,據其好友何福仁考證,西西1937年11月9日生於上海,12歲移居香港。二次世界大戰、國共內戰及其後發生的事,讓大量中國文人移居香港,成就數波香港的南來文人潮。西西在該段期間來港,但西西來港時年齡較小,她一般沒被歸納為南來文人,反而被當成第一代的香港本地作家。

1966年,西西第一部作品《東城故事》出版。當時的她於小學任教,有當過電影編劇,也有當文學雜誌的編輯。1978年底,她與何福仁、許迪鏘、鍾玲玲等人成立素葉出版社。這家香港傳奇出版社,出版的第一部作品,就是西西的名作《我城》,而時年41歲的西西也決定提早退休,專注寫作。

當時的香港,是華文文學一個神奇的匯集點。中國大陸經歷的是十年文化浩劫,而台灣還處於白色恐怖時期,出版創作自由受限。香港不但聚居不同背景的華文作家,而且更易接觸到不同地區的文藝作品。當時文字還算是主流的創作媒介,大大小小的報刊都有創作的空間,西西在該段時間開始創作,並經歷了中、台兩地文藝狀況的改變。

例如説,​​在1987年至1988年,時值台灣白色恐怖時期完結,西西就為洪範書店主編《八十年代中國大陸小説選》共四部,於台灣出版,介紹莫言、韓少功、王安憶等中國大陸當代作家。

這例子大概反映了西西以至香港文化界,在那個時代的位置。

即使中年以後多有病痛,西西仍筆耕不斷,歷年出版作品四十餘本,當中也有譯本。2022年,她的長篇小説《欽天監》繁體版出版,這也是她生前出版的最後一部長篇小説。

只有城籍而沒有國籍的人

然而我們為什麼要讀西西呢?

在香港不同大學的文學相關學系,如果有涉足香港文學,西西是難以避過的名字。但如果把視野放得更廣,例如是整個華文文學,又甚至是世界文學呢?

西西在文學上其中一個極重要的貢獻,是描述了一個「只有城籍,沒有國籍」的生存狀況。那是「某個時期」香港人的生存狀況。當國籍身份因為不同原因被剝奪,無論單純是意識上還是法律上的,城籍如何成為一個人的主要身份認同?

即使在《美麗大廈》中,也有對離散社群的描述,但《我城》卻從一座大廈,演化成一座城。作品描述的是七十年代香港年輕人的生活,那是香港流行文化開始盛行的時代。由於中國、台灣的流行文化,因為歷史因素而無力發展,香港的自由,加上經濟的迅速發展,讓香港的流行文化開始盛行,影響力甚至伸及亞洲。但同時,國家概念也帶來香港人的身份焦慮。香港時為英國的殖民地,但我們到底不是英國人。而我們又能迴歸那個剛經歷文化浩劫的中國嗎?

這個問題,可以説是纏繞數代的香港人。我們曾經很快樂,但我們欠缺一個其他人都有的身份。這幾乎就是一個人類處境的大實驗了。

shutterstock_1974732002Photo Credit: Shutterstock / 達志影像

如果擁有國籍不是必要,我們是否就一定要走向天秤的另一端,走向國際主義或是個人主義的生活?西西筆下的人物,時而質疑,時而感嘆,但在瞭解自己沒有國籍時,卻有了新的發現:

「——你的國籍呢?

有人就問了,因為他們覺得很奇怪。你於是説,啊,啊,這個,這個,國籍嗎。你把身分證明書看了又看,你原來是一個只有城籍的人。」——西西《我城》

城籍如何在國籍缺席時取代國籍,建構一個社群的身份認同?西西七十年代的作品,大致反映了當時的時代精神,也打開了香港文學及後多年對身份的討論。更進一步的是,這不只是香港人的問題,而是有普世價值地對身份的探究。

「只有城籍,沒有國籍」,是西西當年對自己處境的描述。2019年3月,西西獲頒紐曼華語文學獎。當時我曾訪問西西,問她覺得新一代的香港人,是否與她一樣只有城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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