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评论文：小海｜圖：林靜怡
時至艷夏，專訪志星只比台灣東海岸原本就壯麗無比的都蘭的人景致，更是女同內心內傷被斑斕的阿美族祭典擁簇發亮。男孩們擺盪腰間臀鈴、不個不管奔跑在部落傳報訊息。夠忍女孩們頭頂白色羽飾，還外在舞蹈中彎腰起身有如海上浪花。專訪志星只比每個角色各司其職讓祭典成為凝聚人心、都蘭的人重修舊好的女同內心內傷片刻。回到部落第七年的不個不管高悅心（啊星）也不遑多讓，和同階層兄弟姐妹們認真投入祭典。夠忍
「在這些時候我只能當女生，還外就像阿嘟們再漂亮，專訪志星只比也是都蘭的人認真當男生。」帥氣短髮的女同內心內傷啊星自我認同是T ，這個字母來自女同志文化中tomboy的縮寫，意指氣質較陽剛者。的確，穿著中性、舉止直率的她偶爾會讓部落老人家分不清楚是男是女，然而一旦回到文化身份上，高悅心知道自己必須遵守生理女性參與祭儀的規範。
「像殺豬這種，只能男生去啊，女生就只能洗內臟。」許多傳統文化啊星正在學習，因為爸媽雖然來自台東部落，卻早早到台北打拼。從小在北部長大，她除了過節東返、並沒有太多深刻的部落經驗。
直到幾年前返鄉，啊星十分快速地適應阿美族特有的年齡階層文化。「我們時常聚在一起，我也交到很好的朋友。」都蘭部落階級嚴謹，同一階層往往關係緊密，而不同階層被分配在部落執行不同任務時，責任也相當明確。
所以文化裡的性別分工，啊星很清楚自己不會去跨越。但是在一般生活裡，她的帥氣打扮或那些一個比一個嬌美、暱稱為阿嘟的男同志們，都是相對地被其他階層包容。「我們算是都蘭部落階層裡面比較多同志的階層，所以大家也是習慣和接受吧。」
不太為愛煩惱的運動員人生
大約是在小學時，啊星發現到自己的性向，「一開始我對男生就是崇拜那樣，只覺得跑步很快、打球很厲害。」「但是遇到學姊或同性，我就會比較注意她們。」發現自己是同志的她，並沒有陷入自我認同或為愛煩惱的困擾。主要是因為啊星很早就被發掘體育長才，一路擔任運動員直到回部落後才退役。
「每天忙著練習，晨操夜訓，真的沒有時間。」笑稱自己是絕緣體的她，就算曾被女孩告白，卻也因為太順其自然而讓關係無疾而終。「可能我自己也有障礙，有時就算雷達響了也不會主動去搭話。」個性矜持，加上東部生活人際單純，這代表回到部落後的她遇見對象的機會大幅減少。這讓即便褪下運動員身份、生活較有空閑的啊星，還是感情空窗了好長一段時間。
還好部落雖然人少，但是彼此熟悉。因此每當有外地朋友來訪或逢年過節，就會出現互相要約的玩樂酒局。「可能誰的親戚或是剛好有朋友來，就把我叫過去，這樣進而認識了一些對象。」現在有著穩定感情關係的她，另一半就是某次年祭時來部落拜訪朋友的外地女孩。
Photo Credit: 林靜怡 via 勵馨基金會台東分事務所提供最擔心家人們受到委屈
啊星是女同志的身份，並非一開始就公諸於世。雖然自己很早知道，但她卻是在舉家搬回到台東的路上，才跟母親坦白。
「那時候媽媽說都要住在一起了，問我怎麼沒交男朋友？我回說如果是女朋友呢？她就說帶回來給我看看嘛。」母親可能本來以為啊星在玩笑，沒想到瞬間得到的就是真情告白。面對這個衝擊，啊星母親並沒有拒絕接受，只是仍然有所顧慮，便提醒她不要在外面招搖。「你代表著一間公司、代表著我們家的人。」這些提醒讓啊星有時感到難過，因為她知道即使自己沒有承擔身為同志的壓力，但社會上那些不友善卻可能是發生在家人身上。
「有些長輩會開我媽玩笑，看著我卻說你兒子來了。」想到家人被調侃，啊星眉頭立刻皺起來。「一開始我媽媽還想說我兒子沒有來啊？」後來才發現是被開玩笑。不過還是立刻幫她解釋，「那是因為啊星以前練體育，所以把頭髮剪這麼短，就不習慣留長。」再後來，媽媽也不想理那些閒言閒語，只是聽在心中，任誰都不會好受。
這樣的事情反覆發生，有時啊星面對部落長輩的提問，便陷入不知該怎麼回答的窘境。「你是誰的小孩？」在部落裡每個人都會被對應到家族中，才能被認識。啊星因為沒在這裡長大，老人家感到面生就會想追問。但到底該怎麼回答？她擔心著說出家長名稱，會不會讓父母被歧視？因此有時候她不敢講，只能含糊著說我住在部落那邊。
愛用不同形式出現身邊
像是這樣揪心的片刻，她總是自己消化。「我不是一個內心強大的人，我只是比較能夠忍，不管是內傷還是外傷。」運動員內斂與堅持的特質，讓啊星選擇把不快樂的事吞進心中。「如果我都覺得困擾，為什麼要連同別人陪我？」這樣獨自消化負面情緒的習慣，一直到近幾年她才慢慢知道，原來有很多方法可以面對挫折，不用只是自己忍耐。像是因為隨著和家人親近，姊姊現在是她最常傾訴心事的對象。或是同階層間的支持，總是窩心扎實。
然而生活在部落，各種不友善多元性向的語言從不缺少。尤其在2018年同婚公投期間，各類攻擊與謠言漫天飛舞，一度讓人十分灰心。「不過，那時有個長輩在部落群組中發文。」啊星回想到當時的驚奇心境，那個長輩語重心長請其他長輩想想，部落很多孩子其實都在隱藏自己的性向，所以這個公投到底要怎麼投，是不是也可能傷害到自己孩子的未來？
Photo Credit: 林靜怡 via 勵馨基金會台東分事務所提供 雖然這樣為多元性向站出來的人是少數，但有不同意見出現就有碰撞觀點的機會，也就有改變的進程。前陣子啊星出差回來，睡前姊姊跑來告訴她母親前天去教會做禮拜時，竟然站起來對大家分享心情。
小孩子不論他喜歡的性別，他還是我們的小孩。那我們就要更去包容他，讓他不要變壞就好。
只是短短幾句，啊星卻聽得淚流滿面。因為母親從最初在她還沒出櫃前，曾經用警告語氣要她不要亂搞同性戀。到此刻的愛不只停在接受她的性向選擇，更願意為她勇敢起來，向這個世界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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