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檀迦利》:我以愛的名義,正式向你們發出呼求——印度文豪泰戈爾1921年諾貝爾文學獎答謝詞

  发布时间:2024-05-18 23:31:42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文:羅賓德拉納特.泰戈爾Rabindranath Tagore)泰戈爾於一九二一年的諾貝爾文學獎答謝詞我很高興,我終於能夠如願以償,來到了你們的國家,可以利用這樣一個機會,向你們表達我對你們一直心存的 。

文:羅賓德拉納特.泰戈爾(Rabindranath Tagore)

泰戈爾於一九二一年的諾貝爾文學獎答謝詞

我很高興,我終於能夠如願以償,吉檀迦利來到了你們的名義國家,可以利用這樣一個機會,正式向你們表達我對你們一直心存的向們學獎感激之情,感謝你們授予的發出榮譽,通過這個諾貝爾獎,呼求我長年的印度工作得到了肯定。

我記得是文豪那天的午後。當時,泰戈我收到了英國出版商發來的爾年爾文一封電報,說這個諾貝爾獎是諾貝授給我的云云。彼時,答謝我正居住在加爾各答郊外的聖迪尼克坦的學校裡面。這個學校想必諸位今日也是吉檀迦利知道的。

那時候,我們正在趕往附近的一座森林裡面,要去參加一場派對。當我路過郵局的郵政辦公室時,一個人疾步跑來,到了我們面前,手中拿著那封自遠方來的電報。

在我的同一輛馬車上,還有一位來訪的英國客人,他剛好與我坐在一起。開始我不認為這個電報的資訊有何等重要的意義,故我當時只是習慣性地把它塞入了我的口袋,心想到達目的地時,我自然會讀它。

但我的這位訪客卻認定內容甚是緊要,催促我打開,說是一個重要的電報。於是,我便打開了它……就這樣,我閱讀到了這個連我自己也幾乎不敢相信的消息!

最初一讀,我以為是此電報的語言可能存在問題,致使我生出了一種僭妄的誤解,但最後,我確信這是一件真事!而且,你們也頗是容易理解,這個消息,對於我的學校和我的老師們,對於我們的那些孩子,這又該是何等重大的驚喜啊!

它比其他任何的事情都更深刻地觸動了當時的我,我曾為這些愛我︑同時又被我深愛著的孩子們感到驕傲,他們對這份意外的獎金亦是滿揣敬意。我意識到我的同胞們也將會與我一同分享此份被授予的榮耀。那天下午的其餘時光,人們可以想像,我們都在這種激動的心情中度過,直至夜晚臨到。

當我一個人時,我獨自坐在了露臺上,不禁捫心自問,究竟是什麼樣的緣故,使我的詩歌被西方的世界所接受,並得到了這份殊榮?儘管我們分屬不同的種群,自小又被海洋和巨大的山脈分隔開來。我可以向你們保證,那時我並不是基於起初的那份興奮,而是對我自己真實內心的一份質疑,我在那一刻,的確是充滿了謙卑。

我還記得,自我甚為年輕的時日起,我的工作是怎樣發展與起步的。二十五歲左右,我曾經在孟加拉的鄉間,坐落於恒河河畔的一座船屋裡,過一種離群索居的隱遁生活。我唯一的同伴,想必就是那來自喜馬拉雅山的聖湖裡於秋風中飛翔的野天鵝了。

在這樣的孤獨中,又是如此開闊的天地,明媚的陽光如同美酒,我似乎是飲醉了,流動的河水常做低吟的耳語,與我訴說著種種祕密的情話,告訴我自然的真相。而且,我在這份夢境一般的孤獨中,時光飛逝。後來,我把這種經驗訴諸形象,通過雜誌和報紙,將我於大自然中漸次學得的思想,傳遞給了加爾各答的公眾們。

你們完全可以明白,這是一種與西方的文明世界截然有別的生活樣態。我雖然不太確定,你們西方的詩人或作家是否也是通過這類絕對的隱居方式,度過自己青年時代最為重要的時光。但我幾乎可以肯定它是稀罕的,因為隱居與獨處本身,在西方的文明世界中並沒有什麼地位。

而我的生活就是這樣過來的。那些日子,我對於大多數的同胞來說,都是以一個模糊的人存在著。我的意思是說,我的名字在我自己所屬的孟加拉地區以外,幾乎無人知曉。但是,我十分滿意於這種狀態,它使我避開了人群的好奇與時代的喧囂。

然後,我又來到了另外一個階段,我的心開始感到一種焦渴,我想從孤獨中走出來,為我的同胞們做一些有益的事情。而不僅僅是為我自己的夢塑造種種形狀,冥思自家生命的謎境,不是的,我想通過一些更為明確的工作,一些固定的事業對我同胞們的服務,來表達我的人生理想。

其中,來至我腦海裡面的一樁事情,一份工作,就是對孩子們進行教育。這倒不是因為我特別勝任於這樣一份教育事業,原因也許恰恰起於我自己沒有享受到常規教育的好處。有一段時日,我曾猶豫著要不要當真從事這樣一份工作。但我覺得,因為我對自然懷有深愛,所以,我也自然會喜歡上那些孩子。

我啟動這所學校的初願,正是想給予人類的孩子以充分的快樂、充分的生活,以及充分的與大自然交融的自由。在我自己年幼的時候, 我曾遇到了大部分男孩在上學時遇到過的障礙,而且,我不得不接受那種機械刻板的教育,那種教育使得孩子們對快樂、對生命的自由不可扼制的渴望受到了深度的壓抑。而我的教育之初心與啟念,其目的正是為了還給人類的孩子以自由和快樂。

於是,我的身邊便有了這麼一群孩子,我教育他們,我試圖讓他們開心。我既是他們的玩伴,也是他們的朋友,我分享和參與著他們的生活,我甚至覺得自己是這個群體當中最老的小孩,我們彼此都在這種自由的氣氛中,一起長大、一起成熟。

孩子們的快樂與活力,孩子們的閒聊與歌唱,全都充滿了歡樂的精神,在那裡,我每個白日都在啜飲著這份歡樂。而在傍晚,日暮時分,我又經常一個人獨坐著,望著林蔭道的樹木灑下了陰影,在那種靜默中,我還可以清晰聽到孩子們於空氣中一直流盪不已的回聲。

在我看來,這些喊聲、歌聲與歡笑的聲音,就像那些高大的樹木,它們是自地心中生長出來的,如同生命的噴泉一般,直指天空那無限的懷抱。它是一種象徵,它鼓舞了我的思想與意志,人類生活中的一切呼喚——從人類的心靈,到這個無垠的蒼穹,把人的所有歡樂和願望都一起表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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