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格:其人及其時代》:在哲學上,漢娜鄂蘭如何一直「忠於」她的老師海德格呢?

  发布时间:2024-05-12 05:12:50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文:呂迪格・薩弗蘭斯基Rüdiger Safranski)漢娜・鄂蘭Hannah Arendt)想像自己是「更好的那個」海德格Martin Heidegger)的守護天使。她想要幫助他,保持他的生產力 。

文:呂迪格・薩弗蘭斯基(Rüdiger Safranski)

漢娜・鄂蘭(Hannah Arendt)想像自己是海德漢娜何直「更好的那個」海德格(Martin Heidegger)的守護天使。她想要幫助他,人及保持他的其時生產力,布呂歇認同她的代哲的老德格想法:「『何謂思考?』是對於神的偉大提問。那麼,學上幫助他提問吧。鄂蘭」

但是忠於鄂蘭不僅幫助他提問,她還在哲學上幫助他回答。師海

根據艾丁格的海德漢娜何直說法,在一九六○年的人及哲學巨作《人的條件》德文版問世時,她寄了一本給海德格,其時並且隨信寫道,代哲的老德格「如果我年輕時沒有跟著你學習……」就不會有這個作品。學上「它直接誕生於馬堡最初的鄂蘭那段日子,這一切幾乎在各方面都要歸功於你。忠於」

艾丁格在沒有寄出的另一張紙片上發現漢娜寫道:「《人的條件》/本書的獻詞空了下了。/我該如何題獻給你,/我的知己,/我忠於/且不忠於的,/兩者都在愛中。」

在哲學上,漢娜如何一直「忠於」她的老師呢?

漢娜追隨海德格,而和哲學思想傳統革命性地決裂,她堅持認為,人和世界的關係基本上不是認識的、理論性的,而是操煩的、行動性的,而這種行動同時是個開啟的事件,一個真理事件。對海德格和漢娜來說,海德格所謂林間空地的敞開是此有的內在目的。但是和漢娜不同的是,海德格把這種敞開性(Offenheit)和公共領域(Öffentlichkeit)區分開來。

海德格在《存有與時間》中主張說:「公共領域使一切黯淡,並使得遮蔽的東西冒充為熟知且可及的東西。」(SuZ, 127)在公共領域中,此有往往會被「常人」統治:「每個人都是他者,沒有人是他自己。」(SuZ, 128)眾所周知,海德格這種以「屬己性」對抗這種公共領域。

如同海德格,鄂蘭也沿襲了這種敞開性的想法,但是她想要看到這個潛在的想法在公共領域裡實現。她並不指望它是基於個體和它自身的關係轉變,也就是說,不是海德格式的屬己性,而是基於多元性的意識,也就是認為我們的在世存有意味著,可以和「許多人」共同分享並且塑造一個世界。人們唯有認真對待多元性的經驗,才會有敞開性。一個誤以為自己是真實的思想而詆毀「眾人」,並且不接受多元性的挑戰,然而這種多元性是人的境況不可或缺的部分。

這種思想不以複數談論人,而是以單數,對漢娜而言,這是哲學對於政治的背叛。如同海德格,漢娜也在古希臘尋找她的所指(Gemeinte)的原初場景。海德格找到的是他的柏拉圖的洞穴寓言,鄂蘭找到的是修昔底德(Thukydides)傳下來的希臘民主觀念:

「在(他們)不斷重新開始的對話中,希臘人發現到,我們會以無限多的不同的立場去觀察我們共有的世界,而對應到有各種不同的觀點……希臘人學會了理解——並不是把彼此理解為個別的人,而是以他者的立場觀察同樣的世界,並且以不同且往往對立的觀點去看同樣的東西。修昔底德在他的演說裡解釋了相互鬥爭的黨派的立場和利益,這場演說是活生生的證據,說明這些爭端具有極高的客觀性。」

我們可以說,漢娜為柏拉圖洞穴中被束縛的人的洞穴空談(海德格)平反。對她來說,根本沒有柏拉圖式的完美真理之光或是海德格式的從存有者到更加存有的提升。只有對共同世界的多種觀點和可以處理這種多樣性的不同能力。影射海德格對於公共領域中的閒談(Gerede)的期期以為不可,鄂蘭在一九五九年於萊辛(Lessing)的演說中說:「如果人們不反覆地討論世界」,那麼世界就會是非人性的(unmenschlich)。

為世界賦予海德格也想要的那個敞開性的,不是屬己性,而是「與他人共同行動的精湛技藝」。

在真理的問題上,漢娜從海德格那裡學習了不少,而且更上層樓。她延續海德格把真理作為無蔽(Unverborgenheit)的想法,海德格認為真理事件主要在人和物自身的關係進行,而她則是在人與人之間發現真理發生。只有在人類共同生活的悲劇和喜劇裡,無蔽的真理概念對她而言才可信。真理的原初場景是在社會的競技場上演。鄂蘭說:「在行動和說話時,人們揭示自己是誰,主動展現其本質的個人特性,彷彿踏上世界的舞台。」

因為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具有舞台的特性,因此顯現的整個世界也可以成為他們的舞台。只是因為他們能登台並表現自己,所以他們覺得自己與自然的關係也沒有不同,也想「展示」自己。甚至柏拉圖的朝向純粹理型的提升,也和顯現以及登台的集體遊戲密不可分,因為這些理念應該在哲學家的內在舞台被觀看。

鄂蘭所說的「世界」,意味著這個舞台式、社會的、敞開的空間。世界在人與人之間敞開,不該把它理解為一切事物、人及事件的總和,而是人們相遇、萬物對他們顯現的處所;最終,人們創造某種大於個人活動總和的結果。在告訴海德格說她要寄贈一本《人的條件》的信中,漢娜也提到了這種「居間」:「如果我們之間發生的是正當的——我指的是『居間』,既非你也非我——那麼我會問你,我可不可以把這本書題獻給你。」

無論如何,漢娜感覺到,在這個關係當中,只有她對於海德格的全心奉獻,或者是他的自我主張,才是可能存在的。在這樣的關係中,他們之間的世界必須被燒毀。沒有自由相遇的空間,太多未做、未說以及未注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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