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蘭版的「奧本海默」:從科學家到知識分子新典範,原子彈分裂與融合的生死辯證

  发布时间:2024-05-21 04:08:45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文:戈登探長德尼思化創辦人,希望讓文藝更加貼地)你可曾想像在身亡之後,假若一天有人決定用創作再現你的人生,還原「你」,會怎樣呢?你可能會驚喜於受到重視,另一方面,也害怕到底別人如何訴說自己的故事。即使 。

文:戈登探長(德尼思化創辦人,諾蘭希望讓文藝更加貼地)

你可曾想像在身亡之後,奧本假若一天有人決定用創作再現你的海默人生,還原「你」,從科會怎樣呢?你可能會驚喜於受到重視,學家新典另一方面,到知彈分的生也害怕到底別人如何訴說自己的識分死辯故事。即使我們能夠堅持寫日記、範原拍Vblog,裂與那些留下來的融合歷史材料,比起真實的諾蘭生命體驗,畢竟杯水車薪。奧本

看似不能征服的海默難關,自人類誕生,從科從口耳相傳、學家新典文字傳記,以至影視傳播,就一直以各種形式挑戰這任務。傳記文學、電影發展至今,早已知曉關鍵不單要掌握歷史、捕捉時代精神,更須在沒有記載的留白之處逸出,想像、賦予人物厚實立體的生命。

2023年,諾蘭(Christopher Nolan)據傳記改編的電影《奧本海默》(Oppenheimer)正式上映,備受讚譽,登上全球榜房首要名次,也同時引起不少爭議,例如沒有原子彈炸毀廣島和長崎的殘酷畫面、奧本海默作為原子彈之父的政治道德,以及在性愛情節誦讀印度教古典《薄伽梵歌》褻瀆的批評⋯⋯從這些史實的縫隙,我們才能清晰看見諾蘭版「奧本海默」的立體生命。

0_EvNXdPKmdRbzvVWj圖片來源:電影《奧本海默》劇照

一:缺席的廣島原爆,無聲的個人餘震

然而,如果要在過去五百年間,挑出最重大、最具代表性的一刻,必定就是1945年7月16日上午5點29分45秒。就在這一秒鐘,一群美國科學家在新墨西哥州阿拉莫戈多,引爆了第一顆原子彈。從這時開始,人類不僅有了改變歷史進程的能力,更有了結束歷史進程的能力。——《人類大歷史》哈拉瑞

現代歷史最重要的一刻在哪?不是所謂的世界大戰,許多歷史學家都指出,是在1945年7月16日上午5點29分45秒,在引爆第一顆原子彈之後,國際局面自始翻天覆地的改變。之前我們害怕像納粹、法西斯等國族主義引發戰爭,德國甚至一度擊敗歐洲文明,但在人類知道如何濃縮鈾和鈽,擁有結束一切文明的力量之後,世界的存亡就必須依賴「預防核戰」。

催生這一刻的人,正是奧本海默。哈拉瑞就曾說,如果諾貝爾和平獎一百年才頒發一次,那應該頒給奧本海默以及與他一起研發出原子彈的同事。

因此,談論「奧本海默」的人生,不論從任何角度切入,始終都要藉著原子彈研發作為支撐整棟樓宇的大樑。諾蘭的《奧本海默》亦然,由前段講述他求學階段,原爆後的1954年安全聽證會和施特勞斯1959年的提名聽證會等,都是「曼哈頓計劃」的鋪排及延續。

歷史大事與個人,我們翻閱史書通曉前因後果的全知視角,議論天下判斷對錯,往往忘記身在當下的眾生只具備第一人稱。諾蘭自言首次以第一人稱撰寫劇本,希望更能還原奧本海默的心靈,這也正是為何《奧本海默》沒有美國動用原子彈轟炸廣島、長崎的慘烈畫面,因為原子彈之父根本沒有決定權,不知何時自己的發明會被啟用,缺席現場。

電影一直強調「看見」的重要,就像一眾科學家在阿拉莫戈多的荒原引爆首顆原子彈,在喧嘩的寂靜中升起昏黃色蘑菇雲,強烈白光襲擊眼球之後數分鐘,聲音才隨衝擊波震盪耳膜。在這之前,未曾有人見過原子彈的可怕,也導致了美國連續向日本投放兩顆原子彈的決定,要讓對方感受這股前所未有的威力,展示己方充分掌握這種技術。

在「看見」之後,缺席的存在反而更能引爆我們內心的想像。奧本海默觀測原子彈爆炸,深知這種破壞力之巨大。他發現廣島、長崎遭原爆,出席慶祝勝利的群眾大會,響徹踏腳拍掌鼓舞的噪音時,忽然牆壁開始震動,剎那無聲,強烈白光閃爍的刺眼,年輕女孩的臉如紙皮剝落,地上出現灰黑的人類殘骸,顯示奧本海默縱然沒有目睹日本的慘劇,已感受到死神降臨世上。

原子彈不止摧毀日本,也同時轟炸了奧本海默的內心,餘震不絕。

廣島和平紀念館,展出了原子彈遺留的放射線造成急性輻射綜合症,黑雨污染河流土壤等的歷史。而在電影日本原爆後續的時間線,反覆穿插奧本海默在開討論會、聽證會時,聽見踏腳拍掌,看到閃爍白光,以至在地圖上出現如同和愛因斯坦談話後,雨點打落水面泛起圓紋的原爆波動。

聰明人如奧本海默,全知視角如你我,當然可以說,他眼看德國的納粹主義,親友皆受極權邪惡的國家迫害,以至後來能夠提早結束美日戰爭,減低傷亡,研發原子彈沒有任何錯誤。

諾蘭版的奧本海默,卻告訴我們,能夠在理論上站得住腳,不代表沒有造成傷害,不代表沒有責任要承擔,終止戰爭的必要之惡依然是邪惡。實存世界、心靈的分裂與融合,向來比人類構築的單一理論、想像來得更為複雜。

0_KragpHNvGWP7gXaY圖片來源:電影《奧本海默》劇照

二:分裂與融合的象徵,知識分子的新典範

很明顥,傅柯所謂的「普遍型知識分子」是以沙特為原型,意指一種自由精神,「普遍事物的代言人」,「以真理和正義掌握者的身份說話」。這曾經是項有意義的事業,但傅柯認為,在今天,普遍性的道德體系已經不能夠對現存的社會和政治問題作出有效的回應。我們需要的是切實深入到問題中去找出具體的應對之策。傅柯堅稱,這是「專才型知識分子」發揮作用的領域,比如教師、工程師、醫生和顧問,這些人「手中掌握著能夠支持國家或者反對國家、滋養生命或者毀壞生命的權力」——這樣的人不是沙特,而是奧本海默。——《Foucault: A Very Short Introduction》Gary Gutting

《奧本海默》初段描述主角想像量子力學的世界,佐以調味者乃奧本海默畢生鍾情的文藝,諸如畢卡索畫作、艾略特《荒原》等,充滿詩意。事實上,他在決定走上科學之路前,曾想過當古典文學家、詩人和畫家,這種人文關懷的傾向,顯然貫穿了他的一生。

奧本海默不止是科學家,他熟讀馬克思厚重的《資本論》及其他著作,是法蘭克福學派新馬克思主義的創始人之一。他面對社會亂局,像德國納粹主義、美國經濟大衰退等,選擇積極入世,用個己的專業學問改變社會,是傅柯敬佩的「專才型知識分子」,不是以前單以理論認知世界的代言人,開啟了新一代知識分子的典範。

電影描述奧本海默當上教授,首次為唯一一位學生講述量子力學時,談及我們很常聽到的「波粒二象性」,牛頓的古典物理學指出波動、粒子是二分的,但在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後,發現微觀粒子可以同時並存兩種性質,即實存的光,是波也同時是粒的誖論。

弔詭的矛盾命題,如同奧本海默〈科學及其危機札記〉說:「理論與實踐的分離本身就是一種歷史現象。」電影強調一眾科學家在研發原子彈計算過程,發現原子分裂的連鎖效應可能不會終止,隨時毀滅地球。理論的可能性縱然近於零,但在實存世界仍有機會真的出現,兩者的分裂與融合,也只有經由實踐才能揭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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