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 21世紀・帝國戰爭・精準預言——《克里姆林宮的魔術師》

  发布时间:2024-05-11 05:19:46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文:陳潔曜風靡全法的年度話題小說若要選一本法國2022年的年度小說,《克里姆林宮的魔術師》Le Mage du Kremlin)絕對當仁不讓,因為這本虛構作品,一整年持續震攝法國文壇——雖完成於俄烏戰 。

文:陳潔曜

風靡全法的年度話題小說

若要選一本法國2022年的年度小說,《克里姆林宮的書評世紀師魔術師》(Le Mage du Kremlin)絕對當仁不讓,因為這本虛構作品,・帝一整年持續震攝法國文壇——雖完成於俄烏戰爭之前,國戰宮出版時遇到戰爭爆發,爭・被媒體譽為精準預測普亭(Vladimir Putin)開戰的精準小說,不僅於出版市場叫好叫座,克里並一舉獲得法蘭西學院文學大獎(Grand Prix de l’Académie française)。姆林魔術

身為作家紀里安諾・達・安波里(Giuliano da Empoli)一鳴驚人的第一部小說,不僅破例,書評世紀師以上半年出版的・帝作品,擠進通常只有9月開學黃金檔期,國戰宮才能入選的爭・鞏固爾文學獎最後名單,更於決選兩部作品對戰中,精準造成評審團五五波分裂,克里大戰14回合。

雖最後由女作家布里姬・基霍(Brigitte Giraud)的私小說《痛快活著》(Vivre vite),獲得鞏固爾獎,但文壇認為,這是個「文學史時刻」,創造了雙贏局勢,《克里姆林宮的魔術師》已經叫好叫座,並獲得重要文學獎,應讓賢給小眾女作家,給純文學更多機會。

於年度暢銷書排行榜中,兩部都以文學書之姿,雙雙創下佳績:《克里姆林宮的魔術師》買出32萬本,《痛快活著》20萬本,可說共同拉起了嚴肅文學的市場能見度與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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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里安諾・達・安波里

作者安波里在寫下第一部小說之前,於歐洲已小有名氣,但不是以文學家身分,而是以新銳政治學家,受到媒體矚目。雖出生於巴黎,他卻生長於義大利的政治世家,父親為義大利總理顧問,曾經遭受政治暗殺。

安波里步上父親後塵,年紀輕輕即當上義大利總理馬泰奧・倫齊(Matteo Renzi)的政治顧問,至今持續活躍於歐洲政壇與學界,現不到50歲,於著名的巴黎政治學院(Sciences Po),擔任政治學教授。

以其政治學背景,書寫《克里姆林宮的魔術師》,安波里展現其驚人的準確性,讓人深入其境,宛如親身坐在普亭身邊,長達20年,見證俄羅斯世紀交替的歷史決策,最後更將以戰爭作個結束。

更讓人驚異的是,安波里完全不以學究的角度,將歷史事件做出抽象的分析,或學者式解讀,卻是透過一個平凡人的雙眼,看著普亭如何從公務員底層,一路爬到「沙皇」位置,自己身為凡夫,又如何可能,成為專制與戰爭的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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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姆林宮的魔術師》

平凡人如何製造「沙皇」

《克里姆林宮的魔術師》讓人身歷其境,普亭宮廷最核心的決策層峰,卻絕非以一種奇觀、獵奇的方式,完全相反,我們看到的是,卻一種平凡人的生活感,以踏實的日復一日,宛如「真實電影」紀錄片,近身見證普亭一步一步成為「沙皇」的日常過程,充滿邏輯,卻讓人不寒而慄。

小說以一個法國記者作為開始,飛到莫斯科訪問一位謎樣的退休人士,整本書即是以這位神秘人士的口述,作為一個發現普亭、幫助奪權、扶佐總統、推動專制,最後被「沙皇」打入冷宮的當事人見證。

身為普亭的貼身顧問,我們看到的,絕非一個媒體捕風捉影的神祕怪獸,卻是一個可能像你我一樣,溫和,平易近人,甚至還帶著某種善良的平凡人。

像當時所有的俄羅斯人一樣,這個顧問年輕時經歷蘇聯解體,俄羅斯自由市場暴起暴跌,人民買不起麵包,同時卻製造了一批富可敵國的超級寡頭。這名顧問因為其為共黨紅人的後代,有些如「太子黨」的寡頭朋友,進而分得一杯羹,在莫斯科開放初期,賺了一筆。

然而葉爾欽(Yeltsin)病重晚期,俄羅斯全國陷入整體混亂,聯邦有解體的危機,這位顧問的寡頭朋友,決定扶持當時名不見經傳的公務員普亭,希望當成扶持傀儡,進而維持寡頭的統領勢力。

情報員出身的普亭,不是省油的燈,馬上看穿伎倆,見招拆招,同意成為傀儡,卻暗中將寡頭一個一個擊垮,最後從不被看好的總理,一路贏得總統大選,坐上大位。而這位顧問,就是在眾多寡頭勢力中脫穎而出,普亭親自挑選的少數智識菁英,惜才提拔他成為貼身顧問,20年在克里姆林宮總統辦公室工作。

不同大多數俄羅斯寡頭財大氣粗的土豪性格,這位顧問卻有極高的文藝涵養,身於帝俄貴族後裔,三代書香世家,大學時念的是戲劇,為前衛劇場的專家,過著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的日子。

普亭看上他,可能是一種性格互補,補償其情報員鋼鐵性子,對文藝方面的完全空白,這位顧問最後更被欽定,為索契冬季奧運開幕式的藝術總監,展現俄羅斯文化軟實力,徹底贏得「沙皇」的歡心。

這個於九十年代改革開放時,如魚得水的文藝菁英,卻於世紀肇始,轉變成為「沙皇」極權推波助瀾的一個的關鍵策畫者,一個為專制政權擦脂抹粉的「克里姆林宮的魔術師」,或許淋漓代表了一整代俄羅斯人的憂鬱、情結與夢想:偉大的蘇聯解體,改革開放的失控,寡頭拉開不平等差距,渴望回歸秩序,等待權威的解救,重回大俄羅斯帝國榮光。

從政治到戰爭,從寓言到預言-「沙皇」的21世紀帝國藍圖

安波里寫這位被顧問耽誤的文青,「克里姆林宮的魔術師」,其實真有其人——蘇爾科夫(Vladislav Sourkov),前衛劇場專家,重金屬樂團歌手,普亭宮廷的貼身紅人,於俄羅斯呼風喚雨,被稱為「灰衣主教」。

然而,安波里寫這本書,所有歷史事件都依照史實,但是最主要的人物,這位以蘇爾科夫作為摹本的顧問,卻是極少數虛構的角色,作者將其出身背景與政治生涯全都改動,如作者所言:「我利用虛構小說的形式,不是遠離現實,卻是要更接近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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